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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2章归路 (第5/8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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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手之力,近处攻不过去,脚下跑不起来,更可怕的是携带地箭矢已经用光了,白衣军终于尝到了惨败的味道。

又是一片箭雨。数百名白衣军惨叫着跌下马来,有些见机得早,见战马陷在泥沼中地面被踏得稀烂,已经不能行动自如,不肯再坐在马背上当靶子,便纷纷跃下马来,狠狠在马股上刺上一刀,借着马狂奔而出的机会试图逃跑。

易晨风挥舞着钢叉。来不及裹伤的背上一片鲜血殷殷,他已经失血过多了,眼前一阵阵发黑,纵目四望,到处都是喊杀的人群。犹如一拨拨潮水,他们且战且走,已经距南京越来越近了,可是围拢来的官兵也越来越多。现在毫无疑问,官兵确实在南京周围布下重重埋伏,就是等着他们走出江西,自投罗网地。

可是杨虎现在仍要往南京去,他现在已经不是为了打不打南京,能不能打下南京,而是为了去找到其他两路兵,合力杀出冲围。否则只他一路,如今已是人困马乏,箭尽粮绝,根本无力再流窜回江西或攻击兵力部署更加严密的浙江了。

“虎哥!”易晨风大吼,可是四下人潮汹涌,已经不知道杨虎杀到哪个方向去了,眼前一黑,身子一晃。他地肩头又被长枪搠中。身边两个追随多年地亲兵亡命地向前杀去,他们荡开了三柄枪。刺死了一个人,紧跟着一声惨叫,左边的侍卫后腰被一柄长枪刺了进去,枪随即拔出,鲜血汩汩。

右边那个只是略一走神,四五杆两丈长地竹枪就从四面八方扎进了他的身体,易晨风大吼,提缰前冲,战马却猛地一声悲鸣,两个趁机窜到马前的官兵已经劈断了马腿,易晨风脸上又是汗又是血,模糊中刚欲站起身子,就见面前两柄血乎乎地钢刀迎面劈了下来,凛厉地刀风后面是两充盈着杀气和兴奋的脸。

他率军突围,不断发号施令,周围激战的官兵已经知道他在白衣军中地位不低,他的头,几乎代表着同等重量地银子,谁不兴奋?

呐喊声、厮杀声、兵刃交击声响成了一片。空中弥漫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,浩大的战场上,人如蝼蚁,即渺小又伟大。渺小在他们随时可能被这激烈的战潮湮灭成一具死尸,伟大在他们随时可以决定别人地生死,哪怕那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将军。

“杀!”海潮般隆隆作响的喊杀声狂涌进杨虎的双耳,他也已经力尽了,兵马被分割成一个个的小块,四下眼全是一双双血红的眼睛,交错铿锵的兵器交击声,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二百人,而且各自为战着,根本顾不及彼此。

杨虎猛挥铁棍,将面前的官兵砸得人仰马翻,这已经不知是他抢过地第几件兵刃了,铺天盖地地官兵呐喊着和白衣军们战在一起,这是完全军伍的刺杀,没有什么防守地招式,劈砍,刺杀,再劈砍,再刺杀,简单有效。

“大势已去了,去找刘七、赵疯子,要不然就乔装改扮潜回太行山去,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”,杨虎飞快地盘算着,一拨马头,开始独自向外冲去。

波浪汹涌中仿佛被刀刃劈开一道缝隙,杨虎累得汗透衣襟,已经精疲力尽,可是官兵的体力也在急剧下降,仍然抵挡不住他势不可挡的纵横冲杀,身边的几个亲兵想追随过去,可是无数柄长枪和飞箭,阻住了他的去路。

杨虎倚仗一身强横地武功,单枪匹马杀到边缘,举着已经有点扭曲地铁棍又砸死两个官兵,顺手夺过了一柄单刀,刚刚习惯性地挽了个刀花,扭头一看,只见七个八冲在边缘的官兵张弓搭箭,目标正是他这里。

杨虎大骇,攸地一个镫里藏身,战马中箭,长嘶,随即不分方向地狂奔起来,战马奔出片刻。前边一片灌木丛阻路,杨虎刚刚落马,就见后边有人追跑开弓,杨虎急忙一挺腰,一个鱼跃,闪电般跃到灌木丛后,方才立足处十多支雕翎箭钉在地上,箭尾犹在发抖。

杨虎一刻不敢停留。猫着腰呼呼地喘息着,从灌木缝隙中急窜奔逃,跑到一处小溪间,他伏在石上,把头一下扎进水里,满头血汗一冲,随即不待水清,立即捧水狂饮。

火热地肺腑得到了滋润。杨虎连气也来不及喘匀,就立即向前继续逃去……

南京城头,周德安全身甲胄,立在城楼上看着城下进出的百姓。

自从接获杨凌的将令,南京城已经戒严了。城门上全部驻扎重兵,作为江南第一大埠,除非敌人已经战到近前,被迫闭门迎战。是不可能完全关闭的。

柴米油盐、蔬菜肉食需要进城,供应庞大的城市人口,城中许多东西也需要输运出城。方才官兵们捏着鼻子送出城地,就是按照周德安命令,将全城马桶集中出城的车队。若是早早闭城,光是这些马桶,就能让整座南京城变得臭气熏天。

他背着双手,慢慢踱着步子。说道:“现在每天开城时间集中在三个时辰之内,的确有诸多不便,可是大战在即,总不能大敞四开,等人家攻到城下再关城门吧?关守备啊,南京城里那些皇亲国戚、文武官员、还有豪绅大族,你那里好生说说,我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危着想啊”。

周德安年约四旬。国字脸。重眉毛,赫红脸庞。两撇威严的八字胡,显得威风凛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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