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大明天下】(60) (第5/7页)

儿，那帮子蒙古人也各忙各的，没有一人过来搭理他们。

几个军汉一拥而上，“别抢，别抢”，“给我留只腿”，“你他妈没吃过肉啊，别叼着不放啊”……丁寿不理那几个，在郤永身前盘膝坐下，“听闻郤把总去岁受了军棍，伤势可好？”

“将军才是大草原上的雄鹰，将来兀良哈定会在将军带领下威压各部，称霸草原。”

“马上派人持本官书信进京面见谢阁老。”

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“郤兄受罚，说起来也是由我而起，”丁寿将一口红漆木箱打开，推向郤永，“白银三千两，算是赔礼。”

话未说完，楚楚只觉玉手一紧，转头看去，握住她手腕的杜云娘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。

“大人既看得起标下，今后赴汤蹈火，必万死不辞。”郤永单膝跪地，指天发誓，他是一刀一枪从底层拼杀上来的，几时有大人物对他和颜悦色，厚礼相赠，货卖明眼人，这条命卖了又能如何。

“哦？”丁寿来了兴趣：“说说看。”

刘珊命人将塘报递上，劝解道：“爹爹还是看看吧，大同也是九边重镇，莫要误了军情。”

“不过府中下人凑巧碰到而已，下官已是闲散之人，如何还能征调锦衣密探。”丁二爷难得说句实话。

郤永心中忐忑，还是随着丁寿出了柴房。

送走了这瘟神，刘都堂无力倒在椅子上，唉声叹气，原想着离开京城是非之地，没想到又遇上了这个是非精，车震卿岂是好相与的，单就刘大夏那护短的倔脾气，为了一个升官的侍郎尚且把马文升逼致仕了，若是弹劾他保举的巡抚，那老家伙还不得和自己拼命，这不是引火烧身么。

房门咣当一声打开，只见一个粗壮的蒙古汉子叉腰立在门内，一指丁寿等人道：“将这些人撵出去。”

几人枯坐半夜，直到鸡鸣声起，丁二爷主持的这场头脑风暴会议也没想出个正经主意。

他这番急切的模样引起了革儿孛罗警觉，按住腰间道：“你看它作什么？”

待得落座，丁寿观这位车巡抚白面黑须，相貌儒雅，言语得体，让人如沐春风，心中嘀咕，若非江彬之事，真舍不得动这老小子。

“老爷，”楚楚忍不住说道：“适才听得钱大人一番话，这车巡抚是一位能员，您何必要为难……”

革儿孛罗摇头道：“马不是给大皇帝陛下的，这次进贡好马不过一百匹，另外两百匹是送给车巡抚的。”说完革儿孛罗颇有几分心疼样子，道：“都是兀良哈各部草原精选的好马。”

“胆大？”丁寿嘴角微微扬起。

“送？难道这车大人空手收礼，就没给个信物凭据么？”丁寿追问道。

“那信可在？借某一观。”丁寿急声道。

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“什么？丁大人让老夫弹劾车震卿私开边市？”

“真的？”革儿孛罗瞪大了眼睛，热切问道：“什么功劳？”

“你我为大明效力，背后还是当今万岁呢。”丁寿冷笑。

郤永连忙称是，不多时便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叫花子走进堂来，郤永暗自皱眉，怎么这府中什么牛鬼蛇神都有。

“属下明白。”杜星野应道，也不出兵刃，只用小巧擒拿手法与这些汉子你来我往的扭打起来。

只听咚咚倒地声不断，一个摔倒爬起，又一个被扔到地上，这些蒙古汉子皮糙肉厚，自幼在草原上摔跤长大，倒是不虞有伤，可这样下来面子却有些挂不住了。

那几个持箭的蒙古人中有一个已是怒火满腔，张弓搭箭对准杜星野，大喝道：“汉人看箭。”

“朵颜三卫边市皆设在辽东，广宁、开平等市近泰宁、褔余，而远朵颜，边民交易实为不便，况且……”丁寿顿了一顿，轻笑道：“如今镇守开原的参将乃是崔鉴，不知朵颜诸部可敢大胆前往广顺关边市？”

甭管心中狂吐槽，丁寿还是脸上堆笑道：“大人才是科场健将，文坛前辈，如此厚爱，下官汗颜，此番还请您高抬贵手，免教寿心中抱愧。”

惊魂稍定，革儿孛罗怒视丁寿，眼中似要喷出火来，丁寿含笑回视，毫无惧意，二人对视半晌，忽地同时哈哈大笑……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夜已深，人欢歌。

丁寿托着腮摇了摇头，道：“文字狱的事就算了，太他妈下作。天下人等若连写文发声都究之以罪，不得畅所欲言，于国于民有百害而无一利。”

丁寿也不好催逼太过，低声下气地又陈述了一遍厉害，怏怏而去。

“不错，车霆身为边臣，却连通朵颜，私下贸易，其心可诛，奈何下官赋闲在家，不便出面，唯有请都堂大人秉公上奏，请朝廷定夺。”丁寿义正辞严，字字铿锵。

丁寿痛苦地抱着脑袋，“我倒是想，可他一个巡抚，提督军务又不能直接领兵，说出去谁信啊。”

“郤兄请起，”丁寿托起郤永，“今日我们便一醉方休。”

“爹爹何事费心？”一袭烟绿长裙的刘珊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