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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一二章 人穷志不穷 (第2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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昱——”

司马赋及侧眸,谢荀狐眸之中是难得一见的清寒,“值得吗?”

“此事焉能用值不值得这等肤浅之言定夺?”谢荀唇角噙笑,滋味苦甘共掺,“且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你非我,怎知我心值不值?”

寒眸垂落,落在谢荀骨指揉搓的雪玉上。

当年大萧覆灭之时,青鸾皇后万念俱灰,高捧玉玺摔掷于地,雪玉国玺崩然断裂一角,几经波折琢磨,化作腰间悬玉,形似白鹤贯日。

“世间已无萧,不可再无谢,多行保重。”

司马赋及言罢,挺身而起绕过谢荀出了醉意不饶人的画舫。身出舫门平身之际,皎然一勾下弦明月当空而照,湖心雪色邀月色,身影映在舫身之上,添显绝色。

谢荀未披玄衣只身出舫,立身抬眸,司马赋及翩然若鸿,长臂平展身影飘逸于月色之下,靴踏皎皎,奔月而去。

“月满则亏,日立而昱,日月欲同天?春秋大梦——”

皎洁月华绕于谢荀白皙玉面,狐眸之中潋滟生光,一袭单衣削削立于风中,唇角微弯曳着十二分清绝。

“家主,何谓日月同天?”

一声稚嫩声响,童儿自舫内钻出,怀中似抱一团墨色。见自家家主衣衫单薄,童儿忙扯了怀中玄衣欲罩于谢荀身上,然因身高相差太多,无论如何都无法将玄衣披上。

“日月同天?”谢荀接过高举在身前的玄衣,蹲身而下平视童儿,“童儿可曾见过,太阳与月亮同时挂在天上?”

童儿见谢荀只接过却未披在身上,想来是宁愿挨冻曳不想穿被酒渍沾染的衣衫。但闻家主相问,童儿抿嘴略思片刻,未几笑言而答。

“童儿有时起得早,破曙时分,可见东边旭日初挂,西边残月未央。有时童儿蹲在门前看夕阳时,太阳尚未落下,东边月亮便已爬上屋头。家主,这就是日月同天吗?”

孩童稚嫩之言飘于风中,抚于童儿额前的手兀然僵硬,谢荀狐眸,月色沉眼底。童言无忌,最是伤人……

日月,当真可同天?

“家主,是不是童儿说错话了,您怎么不高兴了?”

“童儿多心了,我并没有不高兴。”

“家主骗人,家主都不笑了。”

听闻童儿单纯之言,谢荀终是忍俊不禁,逸然轻笑一声站起身,“等你长大历经繁事,便会知晓有时笑并非因乐,泣亦并非因悲。不过还是希望童儿,永远不懂此理。”

抬头望着谢荀白皙光滑的下颌,童儿淡淡抿了抿了嘴。今日的家主,好像与平日里不一样。至于是哪里不一样,他却说不明白。

“如今容弟亦要回府了,我们亦回去罢。”

童儿闻言回神,尚未看一眼黄雀楼上的二公子如何,便觉腋下横亘一臂,下一刻便翩然飞于湖上,耳畔是愈加响烈呼呼风声。待反应过来时,双脚已然平稳落至地面。

此时长阳邑黄雀楼前,前来领取纹银的百姓已所剩无几,上百只楠木大箱也已见了底。

黄雀楼二层观台上,谢容仰躺于绞藤躺椅上枕臂而眠,若非小厮上来叫他,相必今晚堂堂谢府二公子披星戴月宿在这里了。

“二公子,醒醒,我们该回府了!”

小厮附于谢容耳边叫了一声,几息之后却不见自家公子醒来。

“二公子莫要睡了,小心着凉啊!还是回府再睡吧!”

此时从黄雀楼一层又上来一个小厮,见二公子依旧未醒,忙上了前去,“张七你怎么回事儿,让你叫醒二公子都这么费劲!”

听人训斥,名叫张七的小厮立马瞪了来者一眼,“王五你还说我?你行你叫!”

闻言,王五却是面露难色,虽然这二公子云游回来亦有数月,然几乎是天天出门不见身影。

几月下来,他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没摸清这个突然蹦出来的二公子的脾性。

不过看二公子今日这般长阳发钱的荒唐行为,比代王爷家的小王爷都离谱,应该也是个脾气火爆的纨绔子弟。

这要是扰了二少爷的美梦,还指不定给他们什么苦果子吃呢!

“哼!还说我呢,你叫啊,怎么不叫了?”

看着张七睨着眼嘲讽着他,王五只觉有些丢了脸面,俯眼看了眼睡得正香的谢容,挺了挺身,壮了壮胆。

“二公子,家主喊你回家吃饭了!”

王五话音方落,兀然见躺在藤椅上的谢容挺身站起,“走,回家吃饭!”

谢容言语之时,尚不忘朝二人挥了挥手,言罢便歪七倒八的扭向一楼。谢容脚下步子踉跄不稳,然却愣是没倒,看的身后两个小厮心惊肉跳。

“还愣着做什么,快抬了绞藤椅跟上二公子啊!”

谢容身形隐而不见,王五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拍在张七头上。疼得张七呲牙咧嘴,但见王五已抬了藤椅另侧,当即也不耽搁,一同抬着下了二楼。

如今长阳邑上黄雀楼前已不见几个人,然谢容此场长阳发银的好戏才刚刚上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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