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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六章 圣意难以违 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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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楼安复又看会镜中,脖颈间红印点点似红梅。

母后细碎念叨声声入耳:当初就不应让月玦住安儿府上云云;昨晚就不该邀月玦同饮等等;就知道月家男儿是衣冠禽兽何何…

秦楼安挑眉斜卷着目,凝于皇后懊悔满生的玉面。

念及母后适才欺辱等言,再看向镜中颈上绽开的红梅,母后该不会是觉得,她颈上红梅是月玦摧开的罢?再听母后已将月玦父子讥骂数遍,便也大抵猜到母后想到何处去了。

秦楼安收起菱花镜,见母后已自行起身蹬上凤履,俨然一幅要和月玦决一死战之势,当即心下好气又好笑。

若是月玦知晓,可会仰天大喊——玦冤枉啊?

脑中幻想着一向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月玦,被逼到如此憨态,秦楼安竟轻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
然这声笑落入将将穿好绣有牡丹锦簇凤履的皇后耳中,却是听出女儿受了欺负还浑然自乐的意思,当即凤目一凛,怒气威威。

秦楼安见母后已然当真,当下也收了幻想那不切实际一幕的心思,凑上前挽了皇后玉臂。

“母后您误会了,玦太子不曾对孩儿有过非礼之举。您若是问孩儿颈上这般红印,母后可还记得昨晚之事?”

皇后在秦楼安搀扶下坐了榻边梳妆菱台前,偌大铜镜晃晃映面,将二人三分相似的倾城之貌纳入镜中。

皇后凤目带威,长眉横斜间锐气尽显,这分锐气,是她正主中宫母仪天下二十余载磨砺凝成。秦楼安凤眸清如春波,又似揉进星子。远山罥眉不描而黛,虽不似皇后那般凌厉,但亦蕴着三分英气。

听秦楼安适才言语,皇后紧绷心弦不曾松弛分毫,只当是自己女儿怕她怪罪月玦,特意为他隐瞒开脱。

“正因母后不记得昨晚发生何事,当下才会如此心急如焚。安儿,若当真木已成舟,你便是为他求情也不济事,纵是母后放他一马,你父皇也断不会放过他,定会将他抽筋剥骨,凌迟活剐!”

听母后大放狠话,秦楼安一时不忍凤目微翻,眼白若雪。

“母后!您当真误会月玦了,孩儿颈上红印可是出自您手。且昨晚若不是月玦,孩儿怕是要殂在母后玉掌之中了!”

闻言,镜中皇后长眉一挑,凝眸看向秦楼安,将将拿起的玉篦又轻缓放回紫檀妆台上。

“安儿,昨晚到底发生何事,你脖颈上的红印竟是母后所为?”

皇后眸中疑云渐起,秦楼安见母后已然不记得昨晚昭阳殿中频频怪事,侧身将一旁锦杌拉过,一并坐了妆台前,将昨晚之事告之皇后。

且说皇后适才如此屈冤,并未扰了月玦一夜好眠。近日里昼夜奔波不断,于西风各色人物之间穿梭逢源,他早已是身心俱疲。

缓睁双目,入目双层榻幔,外层蚕丝轻纱如烟,内层锦绣生华,上绣白鹤栖松。

月玦起身稍加洗漱,雕花黛门被轻声敲响。澈目微凝,心下轻笑,可是昨夜不速之客,如今正大光明前来叩门。

“进来。”

音落,伴着丝丝寒意,小德子端着一方托盘轻声入内,盘中青瓷茶壶,四只同色茶盏。

小德子入内后,眼神低垂于蓝边羊绒地毯上,轻手轻脚将手中茶具置于三弯圆桌后,低垂着脑袋往门口退去。

“这便走了?没什么话要对我说?”

突闻月玦清寒之音,方退到门槛的小德子脚步一顿,胸中气息顿时凌乱。本就低垂的头垂的愈低,兀然一双玉底青靴落入眼底,心中猛然一跳。

月玦垂眸于那微微颤抖的双肩,几不可见摇了摇头。

“斟茶。”

小德子虽低垂了头,收敛了眼,但适才他依然能感受落在自己身上的两道寒目,他只觉自己昨晚欲刺杀月玦之事被他洞悉。

但听月玦让他斟茶,这可是说明他不知道?是自己过于惧怕多心了?

不敢耽搁,小德子尽量平息了凌乱气息,躬着身子上前。到桌边之时,才见月玦已坐于桌旁酸枝木圆凳,身子微微倾于桌上,慵懒悠然。

月玦单手支脑,看着眼前人抬手提壶斟茶,尽管那人尽量保持着平稳,然略微左右倾斜不稳的茶流,还是将他心中的惶恐出卖于他。

“玦太子,请用茶。”

垂眸,双手奉上的青瓷茶盏中茶水清亮。

月玦抬手接过,置于鼻下轻嗅,舒尔浅笑:“此茶,是何茶?”

闻言,小德子头垂愈低,“回玦太子,是碧螺春。”

“不对。”

简短二字捶入小德子心中,略略抬头看了月玦一眼,“回玦太子,此茶确实是碧螺春,奴才亲手从茶罐中取出为太子沏泡的。”

“我说不对,便是不对。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此茶,是何茶?”

月玦执盏送于唇边,小德子复又抬头看去,只见月玦眼底似是蕴了不尽墨色,欲将他吸入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。

“回太子,是碧螺春!”

小德子咬牙低吼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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