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六四章 凤眼菩提珠 (第1/3页)
胸前细微的痛开始漫向四肢百骸,清醒与恍惚交织间,月玦的脸逐渐变得狰狞可怖,似是一张伪装了甚久的假面寸寸龟裂,赤露出最真实的冷鸷凶残。
不信与悲痛凝堵在胸口斥满胸腔,秦楼安已失神采光泽的目幽深成无尽黑潭。眼前愈来愈暗,渐渐看不清那张熟悉又陌生到极致的脸,亦不曾看见眼前人凝结在脸上的惊愕。
身子缓缓向后倾去,最后一丝清醒散去前,耳边一声爆响后她觉得身子倒在一片雪莲花海之中,又似飘浮在天端云絮,忽上忽下。
头顶依稀传来一声声如梦般的轻唤,她听清那是月玦的声音,顿时如闻九天惊雷一般心神一颤,骇意共着寒意,如潮水般自心底汹涌而袭。
“为什么...”
“为什么...杀我....”
月玦低头看了眼怀中如困梦魇中的人,带着无尽不信与骇痛的呓语声声绞缠在他心上,越勒越紧,如同生着倒刺的铁网一般捆扎着他的心脏。
清冷月色映在秦楼安烟眉紧锁的脸面,两行晶莹的泪自眼角滑出,没入乌黑的鸦鬓,化作虚无。
见她左胸前月白色衣衫缓缓绽开一朵绛黑梅花,月玦清眸骤寒,翩然而下落至一处巷道中。月光照墙似镀了一层银辉,他将怀中人轻轻放下来让她依靠着墙根坐下。
剑上竟涂有剧毒。
现下纵是仅伤了皮肉,亦耽搁不得。
迷迷蒙蒙中,秦楼安觉得自己好像从云端缓缓飘落下来,身肩轻轻靠上一处冰凉。凉意丝丝缕缕自后背浸入钻进脑中,颦蹙的眉峰又紧了紧,秦楼安微微睁眼,下一瞬,她便彻底清醒。
月玦看她醒来本是舒了一口气,但见她退无可退依旧往墙边缩着身子,蕴着骇意畏惧的凤目紧紧盯着他手中泛着月芒的银针,月玦敛目,一声轻叹化作口鼻间的寒雾。
“现下公主身中剧毒,玦执银针是想帮公主止了毒血扩散蔓延,并无害公主之心。公主...无需害怕。”
月玦轻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,见他修长的骨指拈着银针靠近她,秦楼安抬手紧紧扼了他的手腕,冷冷笑着,似戚似嘲。
“月玦,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?适才大殿之上虽然昏暗,但本宫认出刺伤我的就是你。何况就算本宫看不清,你身上如雪似莲的香气亦是那般独一无二,我不会冤枉你。”
紧扼他手腕的纤细玉指紧攥到骨节作响,莹白的甲抠嵌入他的皮肉。月玦似是感觉不到疼,只定定看着她,迎着她眼神的千刀万剐。
未几他抬起左手接过右手银针,尖利的针尖颤颤逼近她。
秦楼安扬手打掉他手中的银针,想要撑臂站起身却提不起力气,再三挣扎后她甚是绝望的瘫靠了墙上。缓缓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绛黑色的梅花,秦楼安凝着月玦低低笑了起来。
“怎么不干脆一剑戳入我的心杀了我?下毒?”秦楼安唇角勾着浓郁的讥讽,“月玦,你为何要这样对我?”
大殿之中,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袭来的杀意,但那味雪莲香让她更清楚的知道来者是月玦。她以为他的杀意是冲着悟智,谁能料到她转身迎上的却是他刺来的剑,直逼心口的剑。
“不是我。”
月玦敛目低缓一声后再无下文,秦楼安听着他苍白无力的辩解只当是听了甚好笑的笑话。然她笑声未止,便被月玦双手抓了双肩摁贴在墙壁上。
“你做什么?”秦楼安惊愕一声,月玦竟然在解着她的衣襟,“士可杀不可辱!你不要让本宫彻底看不起你!”
对于她的沉声厉叱,月玦不为所动。
秦楼安开始激烈挣扎,然她现在哪里能从他的手中逃脱,何况月玦竟将她点穴定住。
颈间兀然一凉,秦楼安瞥目看去,现下她半个左肩都赤露在外。见月玦定定看着她微露的左胸前,秦楼安死死盯着他的目光恨不得将他凌迟万刮。
白如琼雪滑如润玉的肌肤在月下似泛着柔柔的光,月玦缓缓俯首贴近,看见她锁骨下那道淡白的疤痕时,月玦贴近的动作一僵。僵顿只在一瞬之内,月玦轻轻附唇吻上她肌上绛红艳梅,依稀的姣梨香浅浅钻入鼻中,绕在心田脑海。
“你.....”
秦楼安斜敛凤目睨着伏在她身上的月玦,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唇上的温凉。月玦未如她想的那般趁她虚弱之际对她做什么不耻之事,反倒像是救她,秦楼安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片刻之后,月玦自她身上起来侧首吐出一口黑血,将她衣衫重又穿好后,解穴放开她。
“先是要杀我,现在为何又要救我?月玦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秦楼安声音似比山中的冬夜还要冷上三分,看着月玦的眸不带半丝感激之意。
“不是我,不是我刺伤的公主。”
“本宫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?月玦,本宫自认待你不薄,你为何要如此对我?”秦楼安冰冷的语气开始蕴着怒意。
“耳听为虚,眼见亦不一定为实。公主,适才大殿之中刺伤你的当真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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