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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零九章 谎言破碎 (第1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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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过晚膳后,秦楼安一早就躺下了,榻中还弥留着月玦身上清冷的香气,可他人却已不在这里了。

她从未觉得她的床榻竟然如此的大,清冷又空旷,如她此时的心情一样,空落落的,宛如一颗心被剜去一块。

这就是所谓的独守空房吗?

秦楼安甚是自嘲地笑了笑,没想到有一天她亦会沦落至此。

果然月玦就如同罂子粟,一旦沾染,就会让人患上瘾疾难以释手,却偏又甘之如饴。

辗转反侧终是难以安眠,秦楼安叹了口气,坐起身倚靠在枕上,拉过沾染着他身上香气的锦被抱在怀里,不知魇足的贪婪地嗅着,似是要将那味冷香吸入骨血之中。

下晌时分,月玦曾说将他明日进宫之事交给雪子耽。这几日雪子耽时常到她府中,与月玦的关系已不像从前初识时那般针锋相的对明里暗里较劲,进宫的事交给他,她是放心的。

可她没想到,雪子耽竟然直接把人给她接走了,提前接进了宫里。

这个时辰,月玦应该已经到紫云宫了吧,秦楼安缓缓将身子缩回锦被里重新躺下。

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如此离不开他,分明明天就能见到了,可她还是按捺不住想立刻见到他的心情,长夜漫漫,竟长久的如同数年。

秦楼安侧身朝里,他的枕头还在里面静静躺着,她伸手去抱过来,探入枕下的指尖却被丝丝缕缕细线一般的东西所缠住。

她动作顿了片刻,指尖轻捻间感知出那应该是发丝。

狐疑不解的将手收于眼前,一缕雪白刺目的发丝缠在她纤细的指尖。

·

此时紫云宫右偏殿中,雪子耽站在门口,静默地看着懒慢地靠坐在太师椅上的月玦。

他似是在想什么事情,又像是单纯赏看他宫中紫纱灯缀成的连绵紫云,双目沉瑟地望着窗外。

站了片刻后,雪子耽走进屋中,桌案上的茶水点心丝毫未动。

以月玦的警觉性,他应是能察觉到他进来,可他却并未有丝毫反应,依旧只望着透着绛紫莹光的窗出神。

自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,因恨无绝之故,他身体虚空羸弱,已当真察觉不到他的靠近。

“马车中便见你郁郁寡欢,有何心事?”

雪子耽自顾坐到桌案另一旁的太师椅上,伸手摸向桌上的点心,优哉悠哉地吃起来。

月玦不回应,他亦不觉难为情,一开始他开口问时,便没觉得他回配合着回答。

手中软糯清香的栗子糕吃完,他听到月玦略为低哑的声音,虚浮又无力地说道:“昨夜我做了一件令我深为后悔之事…”

一句话有头无尾,雪子耽本以为他会接着说是何事令他深为后悔,却没想到他沉缓的声音逐渐变低,最后凝结没有下文。

他亦不仅跟着追问,指甲莹润的手指继续去摸点心。

月玦腹中有乾坤,载万物,他拿得起就能放得下,生于利欲横流波诡云谲的权势中心,却有着最为豁达通透的风流之性。

若非知晓秦楼安,雪子耽不知这世间还有何人何事,能让月玦拿捏不定。想来他所说的后悔之事,定然亦与她有关。

“若我死了亦要她牵挂着我记念着我,为我所束,囿于我,该是生不如死的…”

雪子耽咀嚼的动作顿了顿,抬眸看了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人一眼,将口中的栗子糕咽下后,淡淡开口说道:“你放心,她是通透之人,伤心一阵就好了,她会渐渐淡忘你。”

雪子耽几乎是将前天月玦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,声色故意端的冷漠无情,半开玩笑地往他心里戳,未几又补上一句:“你若死了,我会替你宽慰她,想来我亦不必宽慰太久。”

月玦如何听不出来他是刻意奚落嘲弄他,颔首苦笑两声后,终于看向坐在对面的雪子耽。

“何时你这木石心肠的呆讷之人也学会开玩笑了,竟还开到我身上来了。”

他是曾想过他若死了,一把火随意烧了,骨灰一扬消散在风里,半点痕迹都不留给她,就如同他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繁花似锦的人生中,从她生命里彻底剥离,让她渐渐放下他,忘掉他,择一良人为驸马,执手白头,至终老。

他是绝决之人,做下决定便从不轻改,可对于她,他却反复无常深陷矛盾之中。

他既愿就算他死了,她亦能得良人得圆满,可又自私地想将要将她据为己有,无论是他生,抑或是他死。

就算他能保住一条命,而若长久昏迷不醒,便如同死了无异。让她苦守着一具皮囊度日,她亦不会快乐。

他如此自私,如此狭隘,这样的他,与雪机子并无两样。

“并非是我开玩笑,或许是你想多了。”

雪子耽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,将素净的茶盏托在掌心。

“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你并非她,又怎会知道她是如何想的?若你当真死了,记挂着你孤苦度日,是她自己的选择,痛快忘了你再与他人相好,亦是她自己的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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