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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一八章 心有余悸 (第1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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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岁宴上的这场毒杀,虽然代衡没有立时被逼反,可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,还远没有落幕。

杨洪前来紫云宫带人时,秦楼安正看着清亮茶水中起起伏伏的茶叶出神,她在思虑着雪子耽原封不动抛回来的那个问题。

——她恨他师父吗?

雪子耽从屏风后出来,已换了一身雪白整洁的衣袍,外面依旧披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淡紫色轻纱。

他清秀的面色浮着一层浓郁的病气,不笑的时候也微微翘着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,可神情举止却依旧淡漠从容,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。

可秦楼安还是发现了他的变化,原先那双一直如睡不醒一般垂着眼帘遮掩着的,美丽又剔透无暇的紫瞳,现在被他大大方方好不遮掩的展露出来。

对于平常人来讲,或许这样的变化算不上变化,但是对于雪子耽来说却是不同。

他那双异于常人的奇异紫瞳,给他带来帝王之相的疏松,亦给他被他人视作怀胎的偏歧。无论是他们的师父雪机子,还是她父皇,都对他的眼睛讳莫如深,甚至连他自己,都曾一度敛目视人。

可他现在变得不一样了,他可以坦然接受,甚至极为认可他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,别人的崇慕亦好,忌讳也罢,他皆已不在意。

雪子耽心里某个地方,一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“国师大人收拾好了吗?”

杨洪已等得有些不耐,他见雪子耽出来,上前一步说道:“如果国师大人收拾妥当了,就请随卑职一同前往朝龙殿面见皇上吧。”

雪子耽不曾理会杨洪,当先一步朝外走去,他迈出门槛又停住,回过身来看向站在桌边一样看着他的秦楼安。

“师妹,听从本心便好。”

雪子耽说完便步履轻缓的离去,留下秦楼安愣在原地,思忖着他适才的话。

虽然这话听起来无头无脑,然秦楼安却明白,他是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意,恨便是恨,不恨便是不恨,无需在意雪机子是他们的师父,还是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之人。

可对于先前他抛回来的问题,秦楼安还不想看清自己的心,更或者是看清了,亦不愿承认。

出神片刻后,秦楼安亦出了紫云宫,追上雪子耽一同前往朝龙殿。

如今她父皇已经知道月玦假死之事,自然便知道他先前所看到的那颗人头是假的,只要顺藤摸瓜,他便回知道是糜康在雪子耽的胁迫下,以他人易容而成的头颅来糊弄他。

雪子耽才刚从他们师父手中捡回一条命,可马上又要承受她父皇的滔天怒火。

若是真的惩罚他,虽然说死罪可免,到活罪却难逃。何况现在雪子耽受了很重的内伤,打几棍抽几鞭,都有可能丧命。

反正这次之事她父皇也不会轻易绕过她,迟早还要召见她逼问月玦的下落,不如干脆她现在主动前往朝龙殿,说不定还能替雪子耽挡一挡,分担一下他父皇汹涌燃烧的怒火。

与雪子耽一同到了朝龙殿前,一路上见他神情安然步伐从容,一副完全不担心的轻松做派。

秦楼安不知道他是从鬼门关回来后,变得如月玦一般勘破生死,还是已想好应对之法。

“公主且慢,公主且留步。”守在殿门外的佑德将她拦下,说道:“公主,如今皇上只召见国师大人一个人,您看...您就先不要进去了吧?”

佑德一边说着,一边朝她使劲地挤眉弄眼,样子十分滑稽,意思是说这次她一定要听他一回劝,不要在这个时候往她父皇气头上撞。

“师妹在此等候便好,我无事。”

还不等她说什么,临进殿门的雪子耽回头淡淡说了一句,让她放心。

秦楼安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般充满人情味的眼神,愣了一下的功夫,他已随着佑德和杨洪进入朝龙殿中。

看着沉重的紧逼着的朱红殿门,秦楼安迟疑了片刻。

如果她贸然闯殿,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愈加招惹得她父皇生气,何况听适才雪子耽语中之意,他似乎是胸有成竹。

也好,秦楼安站在门外等候。

如果她父皇真的要杀要打雪子耽,要发作自己的怒火,她在殿外一样能听到动静,到时候再进殿也不迟。

等候了片刻后,殿门从内打开,佑德与杨洪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。

趁着殿门还未完全关阖,秦楼安往里张望了一眼。她父皇既然选择单独与雪子耽密谈,应该不会真的严惩他,如此做乃是包庇他。

稍微放心了些许后,秦楼安将佑德叫到无人的地方,她有几个问题要问他。

“不知公主叫老奴前来,是有何事吩咐啊?”

秦楼安迟疑片刻,开口说道:“佑德公公,不知我父皇将岁宴上代朝颜中毒的案子交给了谁?”

闻言,佑德面色顿时沉下去,一张脸甚是苦恼地紧皱起来,他长叹了口气。

“公主啊,这件事皇上也没定下来啊!瑁王爷临出宫前放的狠话您也听到了,三天时间,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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