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九一章 小舟枕星宿月 (第1/2页)
秦楼安醒来时,睁眼便是湛蓝高远的天空,洁白柔软的浮云如大朵大朵盛开的白花,温暖和煦的日光从云絮间撒出,映着玉润透红的惺忪睡颜,如蝶翼似的眼睫投下小扇似的影。
深浓睡意与宿夜的酒意渐渐消散,耳畔泠泠水声愈加清脆,秦楼安想要坐起身,身下木板轻轻一晃,她才发觉她并非睡在军营帐中,而是歇在一叶小舟上,就停泊在一处水缓草碧的河岸湾处。
想起昨夜之事,秦楼安立刻清醒,看到与她并躺在一旁的月玦时,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不是梦。
秦楼安撑着舟舷轻轻坐起来,尽量不让小舟晃荡,以免将还在沉睡的月玦晃醒。
抬头看了眼已升至半空的日头,便知现在时辰已然不早,若非因昨日是她生辰,二人又阔别重逢,月玦一时酒兴盎然便与她畅饮几杯,他也不至于沉醉到现在,任她这么细细观赏他这副纯良无害的模样。不过昨晚喝酒时她一直数着呢,月玦最多也就喝了两盅,整个人便迷迷糊糊如没骨头一般,靠在她怀里了。
“酒量这么差,还非要逞强!看吧,把自己喝成这样。”
秦楼安伸手轻戳了戳他白皙的脸颊,细腻柔软又富有弹性的滑嫩触感,立时透过指尖蔓延而来。这种感觉极容易让人上瘾,加之如今躺平任戳之人又是月玦,那种素日里高在冰雪之巅不可攀附的高岭之花,突然有朝一日她伸手可及的刺激感,让她忍不住多戳了一下又一下。
不时,月玦俊美绝伦的面容上就多了好几处娇艳的小红点。
她在他脸上如此肆无忌惮,可月玦依旧未有醒来之意,只轻轻皱了皱眉翻了个身,换个姿势平躺在小舟中。却不想他柔滑的外袍顺势松垮地扯开些许,露出小半片雪白的胸膛,在日光照耀下,就如上好的白玉泛着柔和滑腻的光泽,秦楼安眼神突然就凝固一样地僵硬住。
近一个月来,她行军打仗宿在军营,触目所及皆是男子。就算再怎么回避,同处一军之中,她也曾见过有将士操练过后放松时,脱掉上身铠甲露出大汗淋漓的胸膛与臂膀。可她见了便见了,就如看山是山看水是水,从不作他想,亦无甚感觉。
月玦现在所露肌肤远比那些人少多了,可她却脸颊生热…心跳也快的疾如奔马……
她以前是曾与月玦有过几次那么些些些些的亲近,她罪恶的双手亦曾对他犯下过不少禽兽之事,可那些都是在极为隐蔽之处,就比如她的床榻甚至被窝…时间也多是晚上,或喝酒之后,黑咕隆咚的她胆子不由就大了起来。
可她却从未像现在这样,光天化日之下,在这水清岸绿的小舟里,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盯看着他,看着素日里被他向来遮掩到一丝不露的身体。
平日里他衣衫整洁,甚至偏于谨慎保守,加之他天生疏离清冷的容貌,通身贵不可攀的气韵,纵然他身姿绰约,又面容极其俊美,可却从未有人敢对他存有亵玩之心,秦楼安已算是最大胆的那个。
然而她也只见识过他夜间不显于人前的绮艳瑰媚,白日里又总予人玉树汀兰般的高雅之感。然此时的月玦,安睡的面容一如寻常端秀雅正,可他不整的衣衫,却似不慎将他最风雅周谨的皮囊剥开一角,露出里面最为迷人诱惑的身骨。
那一小片光滑的肌肤,分明只是单纯的雪色,却好似胜过这世间一切色彩斑斓的众生色相,最为纯洁,又极赋欲望。
秦楼安看着那小半片肌肤发呆,月玦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,不用想也知是她昨晚的杰作。不过这次可不是她先动的手,是他酒后神志不清要勾引她的。
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整整齐齐的玄甲,想起月玦昨晚揽她靠在他肩头,却嫌她混身坚硬硌着他。
可这怎么能怪她呢?
分明是他自己让人给她打造的这玄甲。
秦楼安想起他当时苦恼又无奈的表情,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公主何事笑得这么开心,可否与我也说一说?”
突然听到一声略微喑哑的说话声,秦楼安双手一下捂住嘴,将自己不合时宜的笑容压下。
她看着月玦撑着慵懒散漫的身子缓缓坐起来,甚是无力地靠着另一边船舷,只不过他半遮在松散长发中的面容,却带着促黠的笑意,发缝间幽幽看向她来的目光,亦让她觉得他像是不怀好意。
秦楼安突然觉得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,放下手来朝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:“我刚才是在笑你昨晚啊,笑你分明说‘吾秉明心兮,无他期’,说是一颗心光明澄澈没有他念,可实际上呢?你昨晚抱着我的时候又在想什么?我这是笑你口是心非,故意装作正人君子。”
听秦楼安模仿他的语气念他所念的诗,月玦低头笑了笑,伸手将未整理的衣衫微微挑了挑:“是我装作正人君子吗?那我且问公主,昨晚是谁趁我酒醉之时对我图谋不轨,将我弄成这副模样?公主,如今你清醒了,可不要反咬一口不认账。”
反咬一口?
秦楼安看着月玦突然缓缓趴过来,就如昨晚一般双臂环上她的脖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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